「吱嘎,吱嘎」,京城卫府大宅的角落里,一间小屋内传出阵阵织布机的声音。 月娘的全部精力,都在眼前的这台织布机上。 她正在为夫人赶制一匹绣锦,用来铺就夫人的高床软榻。 她生怕织错了一行,这匹锦缎就会废掉,之前的功夫也就白白浪费了。 月娘的手艺,是卫府所有织娘内最高明的。 经她的巧手织出的锦缎,凤可飞天,鱼可入水。 一切都那么精巧而栩栩如生。 而她的手,一如她的手艺。 洁白纤长,柔若无骨。 如果不是她的出身低微,任谁也看不出,她只是卫府的一个纺织娘。 那双手虽然每日里都在纺织裁绣,却依然细腻柔软,不像是双下人的手。 而她的人,也正如她的名字。 比起天上的明月,她的眼睛更有光华,她的微笑更为皎洁。 月娘今年十五岁,她的娘也是卫府中的纺织娘。可在去年,她娘便已咳血病死了。 从那之后,月娘便独自居住在这间小屋内。 卫府里的所有人都说,月娘是美人薄命。 她出生前,爹爹就被采石场的炸药炸死了。 现在连娘都死了,今后不知道会配给哪个小厮做老婆,真是糟蹋了她那副仙子般的脸蛋。 月娘不理会那些私语风言,只是认命地,每日里织着她的布。 似乎她的人生,都能在那一匹匹的锦缎里开花结果。 似乎她的命运,也都能在织布机单调乏味的吱嘎声中欲语还休。 今年的夏天格外地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