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又是母亲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咒骂声。 18岁的夏雨沫,心情一如继往,她平静的起床,平静的把她单人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好。 “你这废物!你这死穷鬼,老娘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如果觉得倒霉,可以改嫁。 一边刷着牙,夏雨沫一边默念着接下的台词。 “老娘不过打个小牌,需要你这死鬼和我嘟喃半天?!” 老爸肯定只是小声的一不留神,说了一句。 “人家都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找个豪华点的车子撞过去,我们娘三也能顶个几个月了!” 真的是越骂越过火了。 可是她懦弱的爸爸啊,肯定大腿已经被扭到紫青一片了,连个屁也不敢吭一声。 漠然的拿起书包,她直接无视客厅里上演的十八武行。 她不同情父亲,男人如果连个女人都制不住,有什么好需要别人同情的?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强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定要有坚硬的臂膀,强而不催的意志力。 “老姐,一起!”十二岁的小明,也从房里冲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 “恩。”她淡淡应了一声,牵着弟弟的手,走出了大门。 他们有父母,但是在一片从小“劈里啪拉”的碎片声中,在越来越恶毒、激烈的咒骂声中,他们没有家,因为,更多时候,他们随时可能无瓦遮头,更多时候,他们都在逃亡中。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称之为家?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最起码,要有钱到能供她的弟弟去外国最昂贵、富有盛名的学校留学。 她要弟弟成为人上人,不象爸爸一样,一辈子过得这么悲哀! “小沫,我送你们上学。”身后,有一道好温柔的声音唤住了她。 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情脉脉的双眼。 是她的新邻居,也是房东太太的独生子。 “言大哥。”她微笑,客气的唤人。 “走吧,我送你们。”言宸铭一双儒雅的眼睛,温柔的双皮眼,温情的注视着她。 “谢谢,言大哥。”她点头致谢。 小明一言不发的看了姐姐一眼。 得到了应许,言宸铭赶紧将小明抱上了他的小绵羊机车,然后夏雨沫搂住了弟弟的小小腰身,也上了机车。 小绵羊机车承载了三个人的重量,可怜的在城市中穿梭,避开了警察的眼线,很快,小明的小学到了。 “谢谢言大哥。”小明乖巧的爬下了机车,恭敬的向言大哥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言宸铭的笑容依然笑得很温柔。 “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听老师的话,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要问到懂为止,懂了吗?”夏雨沫软声细语的交代着品学兼优的弟弟。 “我懂。”小明点头,他懂,交了学费,就要学到最好。 进入校园前,小明转身对姐姐和言大哥挥挥手,最后一双世故、早熟的眼睛,望了姐姐最后一眼。 那一眼,夏雨沫知道弟弟的含义。 那是一种不赞同,为了每天几块钱的公车费,利用了一个男人的真心。 但是,小学六年纪的弟弟,即使再早熟,又怎么能明白,每一块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就靠着早上省下的公车费,他的中餐才定期有了着落。 “言大哥,走吧。”重新坐上机车,她的笑容依然浅淡。 “恩。”她的小手,搭上他腰间的衣摆,顿时,言宸铭觉得内心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感,在穿梭着。 想要靠近,想要走入。 从这个女孩第一日搬入他家隔壁空着的房子时,从无波澜的心,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小沫,周日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机车前的言宸铭握着机车的把手,问得羞涩,问得紧张。 “言大哥,你知道我要打工,真的没有时间。”她淡淡的回绝。 开玩笑,看一场电影,要浪费多少打工的时间,要少赚多少钱?!如果她有这闲功夫的话,还不如回家多补眠。 虽然,她对这个男孩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第一次提出约会,就被拒绝,言宸铭的脸憋得老红,从她的手搭上他的腰开始(其实只是抓住衣摆),再从他提出约会邀请,再被拒,情绪起伏得仿佛象坐了一场云霄飞车一样。 但是,他知道,她和普通的女孩不同,拒绝不是因为摆谱,也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她真的是没有时间。 只是,即使谅解,心情还是会隐隐失落。 很快,她的学校到了。 茱莉亚贵族学院。 起初,言宸铭对一个家境这么贫窘的女孩,居然就读这家门坎高到连高级白领家庭无论肯咬牙砸多少钱都砸不进的学校,诧异到了极点。 毕竟,这是真真正正国内唯一一家贵族学院。 里面就读的全部都是知名企业老板的公子或有名望的**子弟。 后来,言宸铭才知道,夏雨沫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一家贵族学院,是这家学校学生的成绩实在太惨不忍睹,为了掩饰太平,更是将学生成绩作为广告效益,所以学校破例,减免了夏雨沫所有的学费,并按月提供高昂的生活费,将夏雨沫从一所重点大学“挖”了过来。 未满18岁的夏雨沫,成为了茱莉亚贵族学院的转学生,也是唯一的一名贫民学生。 早在学生时期因为优异的成绩,连跳几级,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是茱莉亚贵族学院大三的学生。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和茱莉亚贵族学院里的所有学生一样,四年的本科以后,专心的在这个学校考研。 淡笑着,她和言宸铭挥手道别。 礼貌的等言宸铭走远以后,她才转身向校园走去。 突然,一辆红色敞蓬跑车,以一百多码的速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冬日,耳边的风,象刀铰一样刺骨的刮过。 紧咬着下唇,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她的胸口焉然窜起。 她知道,是谁! 樊翊亚! 那个上课只知道睡觉,从来不交作业,被她催得不耐了,才烦躁得怒吼,“你谁啊你?!” 他不认识她,做了二个月的同班同学,一个连班长都不认识的家伙! 而且夸张到,他每次都反吼她,“你谁啊你?!” 他是真的不认识她,见一次忘一次。 或者应该说,根本不屑记住她。 这样的富家公子,连眼角看着她都充满了不屑的鄙视的家伙! ……